晚饭后，游铎让人推了块巨大的白板到程锦房间里，这道具是程锦要求的：涉案人员太多，列出来会更清晰。
“按我们知道的顺序来。首先是汪致远，他一家四口死于车祸，除了汪致远，他的三位家人的简历都很清白。”
程锦伸手，叶莱把汪致远家的照片递给他，程锦把照片贴到白板上。
“汪致远从工行贷的款，或许和计长友有关。”
程锦把计长友的照片也贴上去，在汪致远和计长友之间画了条虚线。
“汪致远走私或许和柳睿的公司有关。”他在汪致远和柳睿之间也画了条虚线。“柳睿和工行也有借贷关系，但计长友有可能不知道走私的事情。”柳睿和计长友之间也加上一条虚线。
“接下来是管淳茂，他死了，死在汪致远之前。他和柳睿、汪致远以及计长友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程锦用虚线把几人连起来，并在上面打了个问号。
叶莱道：“没有证据表明管淳茂从千明市工行贷过款。”
“嗯，没有直接关系。”
“管淳茂的死和马禄有关，而马禄是张士承的前员工，管淳茂的死可能和张士承有关，这个一会儿再加上。马禄坚持说没有人指使他？”
叶莱道：“是的。”
“再接下来是刘珊，刘珊是张士承的女友。”
白板上增加了刘珊和张士承的照片，他们被圈到一个圈里，从张士承那里再分了支线写上马禄的名字，把马禄和管淳茂之间用粗线连上。
“刘珊认识柳睿等人。张士承和走私有没有关系？”
步欢道：“有关系，他有几辆豪华轿车就是走私来的。”
程锦点头，在张士承和柳睿之间加上一根实线。
“郝倩去过夜总会。”
程锦在计长友旁边画了个分支，标上了郝倩的名字，再把张士承和郝倩用一根线连起来，郝倩和管淳茂还有柳睿之间也用线连起来。
小安道：“老大，我查到一些八卦，不知道有没有用。郝倩和管淳茂曾经是一对，后来管淳茂失去音讯，郝倩大受打击，一年多后和计诚结了婚。”
程锦一怔：“还有这回事？”
管淳茂失踪是因为他坐牢去了吧，他没敢告诉郝倩？他把郝倩和管淳茂之间的线加粗，把计诚的名字也加到从计长友分出来的一条支线下面，同时和其他人连接起来。
“继续说刘珊，她认识乐悦。”程锦把乐悦的照片贴到白板上，把乐悦和刘珊连接起来，“其他同学也都认识乐悦，其中柳睿和乐悦关系不寻常。”他把柳睿和乐悦之间的线加粗。
“你们告诉过我，工行曾失踪过一个中层干部，他叫什么？”
叶莱道：“范昌伟。”
程锦从计长友那里再分出一条支线，写上范昌伟的名字。
“如果找到他，就能知道计长友是不是也参与违规贷款。”
说到货款，程锦想到另一件事：“柳睿为什么缺钱？”
游铎道：“资金链断裂。他的贷款已经超额了，现在不但贷不到款，银行还催他还钱。”
程锦点头，把柳睿和计长友之间的线加粗：“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
程锦从白板旁退开，站远了看他画的那张网，片刻后走回白板旁，在柳睿的名字旁边写上“白瑾”两个字。
“有没有查到乐悦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莱道：“公安局的相关档案已经销毁了。”
小安举手：“我查到了很多个版本，游铎帮忙分析了一下。”她看向游铎。
游铎道：“我认为情况大概是这样的：乐悦和刘珊一起去俱乐部，她们喝醉了，乐悦应该是被误当成了从事特殊职业的女孩……当时在场的男人有张士承、汪致远、计长友、柳益阳——他是柳睿的父亲，事发后，当时是刑警队长的汪致远想办法隐瞒了案件事实。”
程锦沉默地看了会儿那张关系网，拿笔把乐悦和更多人连在一起，从柳睿那里分出一条支线写上柳益阳，把张士承、汪致远、计长友、柳益阳之间全部连上加粗的实线，然后再退开几步：“现在，你们怎么看？”
大家的眼睛中全是交叉的线，看得越久越晕：“呃……老大，你怎么看？”
程锦把计长友和柳睿两个人的照片圈了起来，然后扔下笔，回到杨思觅身边坐下，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杨思觅把右手伸过去，程锦便握紧他的手。
“柳睿和白瑾去过金月俱乐部吗？”
步欢笑道：“这个我打听过，他们去过，而且去得很频繁，柳睿和张士承关系还行，似乎没有代沟，白瑾和刘珊的关系也还不错——夫人外交进行得很好。”
程锦若有所思，眼神越来越冷，杨思觅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他才发现他正把杨思觅的手抓得越来越紧，他松开手，摩挲杨思觅的指背。
“计诚和郝倩的关系紧张……”他对杨思觅笑了下，“我去打个电话。”
程锦来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打计诚的号码：“喂，计诚吗，我程锦啊。”
计诚笑道：“昨天玩得还高兴？”
“还不错，千明的风景区开发得挺好的。刚我在看以前我们的集体照，你记得乐悦吗？”
计诚道：“当然记得，当时柳睿挺喜欢她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程锦开玩笑道，“这事可不能让白瑾知道，要不得折腾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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