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桑。”南邢照旧一袭浅紫,只是一夜的时间,那张不惹凡尘的脸,有几分苍白,几分憔悴。
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几分疲倦。
“浮桑,跟我回去,她......”南邢隐忍着,脸上神色复杂,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吞了回去。
阮姬笑吟吟地拉着我的手,“浮桑自然不能跟你走,她要留在这要救爹爹,所以,仙君最好不要想着来插上一脚,添了什么乱子,不然,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说到最后,冷冽的语气中,俨然已经开始有了杀气。
南邢冷哼一声,面上如冻了三千尺冰霜,“你应该庆幸我及时出现,阻碍了你的计划,不然浮桑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和你那老相好陪葬。”
“你!”阮姬动怒,紧紧地扣住我的手,有些疼。
南邢变了脸色,身上杀气渐涌,“放开她!”仿若下一秒,这里便会因为他的怒气,被夷为平地。
我有些恍惚,神情木然,突然在这片杀虐的气氛中出声,“你跟踪我。”不是询问,蓦定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南邢望向我,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深吸一口气,有几分焦躁,连带着那原本清冽的声音,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浮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担心你,阮姬她......”
他急于辩解,眸中神色复杂,想说些什么,却在脱口的一刹那,及时止住。
我敛眸,嘴角泛着笑,“所以就跟踪了么?”
南邢急了,往前走两步,犹豫了一下,却不敢近到跟前来。
他说,“浮桑,你跟我走吧,阮姬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好事。”眼里带着些恳求。
我依旧垂着头,不去看他,嗤嗤笑出声来,“我凭什么要信你?她是我娘亲,我自然信她,那么你呢?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袖中的手,攥得有些紧,微长的指甲嵌进手心的肉里,钻心的疼。
每一个字,都那么残忍,可我告诉自己,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些,不剩任何情谊。
南邢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我,苍白的脸在这片雪白中,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而后,良久,我说,“你走吧,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南邢望着我,幽深的眸子里,异样深沉。
而后,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然近到了跟前,那双辗转复杂的眸子,深入我的心坎里,连着心尖都跟着狠狠地颤。
他说,“对不起了,浮桑。”
头开始一阵眩晕,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转,在眼前是彻底黑暗之后,便落进了一个温实的怀抱里。
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头还晕的厉害,我有些气闷,只觉这南邢甚是狗屁不通,下个手,没轻没重,现在都还不怎么舒服。
若是有个万一,将脑袋敲傻了,遭罪的,也还是我。
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些忍不住,将他祖宗几十代都扒出来,好好地问候了一遍。
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寂静的让人有些难过。
我半眯着眼,外面的阳光隔着一层浅淡的窗子,也变得浅淡了。房里的装饰简单,一张方桌,几盏清浅的茶具,连带着所有的气息,都是半旧的。
这里熟稔极了。
我有些恍惚,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不再回来,结果又被送了回来。我与此处当真有缘,只是这缘,也非善缘。
我揉了揉太阳穴,倒下半盏凉茶,走时还是温的,果然人走茶凉。
明明是不冷不热的天,在灌下半盏凉茶后,肚子里连吸进的气,都混着一股凉意,让人心冷。
我打开门,院子里一片宁静,只是偶尔的,从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争执的声音,有些激烈,仅仅是站在木门前,便能感受到房里的一片煞气。
“你这样做会害死浮桑的,你知不知道!”南邢似是憋了许久,终于将心里的怒火瞬间发泄了出来。
阮姬冷笑一声,“我知道又怎样?”
南邢气急,额上的青筋隐隐浮现,“你知道!你知道还让她去送死,有你这样的娘亲吗!”
“呵!”阮姬笑得颇为不怎么在意,“送死又怎样?我当初生下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她的元神来救玄天。”
她兴许是觉着我尚且没醒,言语间颇为放肆,“她是死是活,我不管,只要玄天能活过来就行,作为子女,这是她的责任......”
我缓缓地蹲下身来,靠坐在门前,眼眶中的眼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大红色的罗裙上。
南邢终究是没能忍住,幻出长剑横在阮姬的脖颈间,眼中眸光冷冽,“我初时还念着你是浮桑娘亲,但凡伤了你一分一毫,就会伤了她的心,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你跟我说责任?她从生下来,你丢下她一个人,对她不管不问,让她独自一人被关在黑暗里,见不得光,还要被人 说是野种,身上流着低贱、肮脏的血,这就是你的责任吗?在她最需要娘亲保护的年纪里,你在哪里?在她忍受千万年孤寂、偷偷掉眼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从来都把你当作最亲的人,即使你丢弃了她,都没有因此怨恨你,可你呢?你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南邢气得厉害,浑身都跟着颤抖,“我今日就杀了你,我宁愿她恨我,认为是我伤了她,也不愿她最后看到的,是最亲的人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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