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晚上了,夜幕降临。
虽然他可以大张旗鼓地回家,就凭他林族族长儿子的身份,可以迎来不少接风之人,但是,林天选择了一个最低调的方式,走屋顶。
悄悄进入林族后,他发现,在月光的映照下,林族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简陋了,而且外围有着不少的住房都空了,起了一层灰,房间里空空荡荡,这让他原本愉悦的心情都变得多了几分低沉。
他不禁有些疑惑,“族人住哪儿?难道林族人变少了?或者搬到林族外面住去了?”
乌山镇其他地方都已经今非昔比,变得富丽堂皇,漂亮了许多,唯有林族是一个例外,简陋破烂到完全与如今的乌山镇格格不入。
并且,林族上上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脸上挂着笑容,气氛死气沉沉,没有一丁点活力,每个人的心底似乎都有着一股压抑,更有人早早地就熄灯睡去了。
离别五年,物是人非,看到这些熟悉的房屋,已经有些陌生的人,林天不禁心头一阵感触,他是有着林天的记忆的,对于这些人和物,也是有着感情的。
林天从房顶上跳进了林森的大院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点灯,父亲林森正独自一人坐在茶几前,望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脸上挂着一丝忧愁。
林天惊讶地发现,父亲给他的感觉似乎比他离开前苍老了至少十岁往上,父亲明明才正值人生巅峰的壮年期,原本应该红光焕发的他,头上竟然多了一撮白到了根儿的白头发!
“天儿!”
他的母亲柳诗正巧在这时候从内屋端着一个装着灵草的盘子走了出来,看到进屋的人,她跟林森都是纷纷浑身猛地一颤,柳诗率先激动得冲过来将林天抱在了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但她那张经过了岁月积淀仍旧雪肤花貌的年轻脸颊,却丝毫不因此骤然失色,还因此显得更加楚楚可人,她骨子里的那股温柔气息也是彻底地散发了出来,快要将林天融化了。
父亲林森激动不已,满脸兴奋,但他乃是一族之长,兴奋之余多了几分镇定和沉着,很快便平稳住了情绪,欣喜地说了一句。“天儿,外面凶险,还好你平安回来了,这些年我跟你娘没少出去找你,你娘可是想你想断了肠啊,自从你走后,她每日忧愁,跟变了个人似的。”
听到这话,林天心头一阵感动,看来五年前父母把他锁屋里,完全是因为受到了仇恨广播的影响,其实父母是非常爱他的。
林天与柳诗紧紧相依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母亲的怀抱,他突然看到柳诗端出来的盘子上面放的是一颗疗伤药,不禁顿时朝着林森问道,“爹,你受伤了?”
仿佛是被他这句话给勾了一下,林森刚想说话,喉咙一痒,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有些牵动了元气,停都停不下来,他用手巾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伸手将手巾递给了柳诗。
然而,在那一瞬间,林天蓦然发现,那手巾底下竟是有着一抹鲜红,林森正准备翻盖过去,但还是被他给看到了。
“爹,是谁伤的你?”林天顿时心头一股巨大的火气油然而生,气愤地问道。
他心知,父爱如山,父亲刚才虽然只说了母亲,但是,他绝对才是为了自己付出最多的人,这五年里,他应该花了很多的心血去找自己,作为一个儿子,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林森皱着眉头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林天突然又发现了更令他吃惊的事情,那盘中的疗伤药,居然是颗品质极差的,那种疗伤药,跟野草区别不大,就连他五年前都不用,直接扔掉,林天顿时又明白了什么,更加愤怒地问道。
“爹,林族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伤了你,为什么现在林族连一颗疗伤药都拿不出来了,居然用这种几乎没有药效的灵药!”
“林族……林族……”
林森听到这两个字,蓦然抬头,眼睛却有些失神,嘴里蠕动着念叨着这两个字好几遍,之前林天刚进屋时看到的林森脸上的那股忧愁再次在他脸上涌了上来,而且尤为的浓郁。
片晌之后,林森似乎是控制不住被自己勾起的情绪,竟然猛地声音一颤,一下子哭了出来,老泪纵横,一把将盘子跟灵药扫落在地,伏案拍手,失声痛哭。
“我林族,要灭了!”
一声仿若临死前哀鸣的长叹,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番痛心疾首的哭泣。
“要灭了?”
看到这一幕,林天震撼了,浑身一片冰凉,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和难受,心里揪心的痛。
林森乃是一族之长,内心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否则何以担起族长重任。他在这乌山镇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看到父亲哭过一次,哪怕只是情绪失态,甚至是不够镇定的时刻,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哪怕是刚才离别五年的儿子回来了,林森都依然是那么淡定,然而,此刻当自己提到林族二字,父亲竟然哭了!
父亲的眼泪,是他此生第一次看到!
“林族最后的一些疗伤药,你父亲拿给了族里几位长老,他硬说自己还能撑得住,还不让我告诉他们。你父亲呕心沥血,维持着这个家族,把命都豁出去了不知多少次,但是,现在林族还是止不住地衰落,眼下的光景越来越糟,唉……天儿,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现在回来只能跟我们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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