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是悲惨的,却也是苏妤羡慕的。
至少,小师妹的妈妈很爱她。而苏妤。在这之前从未体验过如水如刚的母爱,是什么一番滋味。
如今。却借着小师妹的身体感受了一把,很美好。
望着戚曼暗青色的面具,苏妤心中某个部位仿若被牵动了。
她曲着手伸了过去,戚曼下意识躲开:“你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冒犯了戚曼,苏妤的手在空中停住:“你……一定要戴着这副面具吗?即便是自己住的地方?”
总把自己隐匿在这副面具之下……一定非常压抑。
戚曼道:“你昨天不是见过?”
“你很在意吗?”苏妤问。
戚曼反问:“难道我不该在意吗?”
作为一个女人,最最重要的便是容貌。没了姣好的面容,倒不如一辈子都躲在面具之后。
“可是如果连你自己也在意,别人又怎么不在意?”苏妤说道。
戚曼冷笑了声:“别人在不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遮起来?终日戴着这副面具连自己的地方也不能取下,不难受吗?”
“难受?”戚曼笑道:“什么叫难受?早忘了。”
难受这东西,只有被人在乎的人才有资格说难受。不被人在乎,难受便是一种无用的负能量。她早已忘了这种没用的情绪。
苏妤心底的触动更大:“既然不难受,那就把面具摘下来,让自己松口气吧。”
戚曼定定地望着她。良久。她踌躇地摸上面具。
随后。面具缓缓下滑,那张沟壑分明的脸再一次激烈地冲撞苏妤视觉。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听见声音,戚曼快速把面具戴上:“说了不摘,会做噩梦。”
苏妤一把抓住她调整面具的手:“我不怕。只是……当时一定很疼吧?”
那种疼,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她也被背叛过,她能感同身受。
捏住面具的手一僵,戚曼那颗冰冷已久的心脏,忽地被注入暖泉。
戚曼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苏妤心里更压抑了。
戴好面具,戚曼起身:“好好吃,想好明天要喝什么汤,写下来,让人交给我。”
说完,戚曼便从侧门离开。
不知是小师妹的记忆作祟,还是能感同身受戚曼的痛苦,望着她的背影,苏妤心里揪得难受。
五指毛桃的香气还流转在空中,捧起保温桶里的炖盅,她把汤和肉都吃了个精光。
隔天,戚曼还是拎着一个保温桶来,这次,炖的是麦冬鹌鹑汤。
开盖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甜味,苏妤口水潺潺:“是你做的吗?”
戚曼睨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给她盛了一碗汤。
苏妤接过汤碗,却不是自己喝,而是放在戚曼面前。
戚曼狐疑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摘下面具,我们一起喝吧。”
戚曼不语,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
苏妤心里突突直跳,低头给自己盛汤:“就当……是陪小师妹。”
不知为何,她有种求母爱的错觉。
盛了汤,苏妤便低头猛喝起来,忽然,眼帘里闯入暗青色的面具。
错愕抬头,戚曼顶着沟壑分明的脸,极度不自然地坐在她对面喝汤。
感受到她的视线,戚曼抿唇不安道:“别看我,趁热喝。”
她是在害怕被苏妤恐惧。
忽地,碗内滑入一块肉。
只听苏妤乖巧地说:“多吃肉。”
戚曼身躯微微一颤,随着肉块滑入碗底,她的心湖被激起涟漪。
她好像开始分不清哪个苏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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